一直想用稚嫩的笔力写写我的母亲,我的家,一直未能如愿。今日,执笔写下点滴,记录一个普通的劳动妇女生平点滴,惟愿母亲余生安乐。
——题记
我的母亲是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家境一般,长相也不算出众,最多就是眉清目秀。经人介绍,嫁了个沉默寡言的丈夫,过着平平凡凡的小日子。四十多年来,与父亲的感情平平淡淡,跟家人的相处如水徐之。
记忆中,母亲很瘦,很单薄,似乎弱不禁风,但却异常能干。她有一双特别的手,很细很白,指头很长,这样一双本应该弹钢琴的手却一直做着与其相反的事情。母亲,用那双手,用那副肩,挑起家庭的重担。这一挑,便是四十多年。
小时候,父亲常年在盈江、芒市、六库等地打工,家里的大事小事都压在母亲肩上。所有认识母亲的人,都不得不承认:我的母亲,是极其能干的。八十年代,绮罗人大多以种菜、卖菜为生。这是个很苦的活计,整地、栽种、浇水、施肥、管理是日常工作。光说卖菜,母亲每天晚上要从地里把菜找好、洗好、择好、绑好,忙完这些大约就到了十一点左右。第二天早上五点左右就要起床,把菜装筐,赶三四公里路到集镇去卖。为了有个显眼的摊位,能卖个好的价钱,母亲甚至起得更早。那个时候还没有汽车,连摩托车都很少很少,乡邻们赶集完全靠脚走。母亲瘦瘦的肩膀往往能挑上近百斤菜,每天往返七八公里……
记忆中,母亲很爱我们,生活的不易丝毫没有让她嫌弃这些宛若累赘的孩子。母亲对我和弟弟倾注了全部的爱和心血,特别是我,因体弱多病,更是赢得了母亲所有的关心和偏爱。
小时候,我最喜欢拉着母亲的小手指,跟她屁颠屁颠的上街卖菜,母亲不高,但每次我都要使劲踮着脚才够得到她的手。开始她都嫌弃的把我的手甩开,后来又不忍心地把我抱起,就这样,一手扶着挑菜的扁担,一手抱着我,累得气喘吁吁。邻居们都说:“这么大的孩子了,别抱,惯坏了。”母亲总是笑笑不说话。再后来,我越来越大,母亲便把所有的菜放在一个筐里,我坐在另一个筐里,挑着去赶集。到了集市,妈妈放下担子,先把菜分门别类的摆好,然后给我买上一份热乎乎的豆浆油条,便开始了卖菜……
父亲所赚的钱,大抵都存着用来盖房。一家六口所有的家用和人情来往,全靠母亲卖菜得来的钱支撑着,支撑到我和弟弟完成学业,走进社会……
记忆中,母亲做饭很好吃,会各种花样。那时,家里没有多余的钱,买不起大鱼大肉,母亲便换着花样将家常小菜做得美味无比。
我最爱吃母亲做的狮子头了,到现在依然清晰的记得做狮子头的各种工序。先是揉面炸油条。母亲是个手巧的人,一大坨面团在她手中上下翻飞,不一会儿,便成了长长的形状。锅里的油恰好开了,面团下锅,香味袭来,金黄金黄的油条香气四溢。接下来,母亲将油条剁碎,削好、洗净、剁碎荸荠,打碎鸡蛋。然后用一个大盆,将油条、荸荠放入其中使劲揉,直到两者完全融为一体。最后,加入鸡蛋汁、小粉,按比例搭配食盐和白糖,再揉,揉成鸡蛋大小的小团子,这就是狮子头,但还不能吃,必须或炸或蒸。母亲喜欢炸狮子头,那样更能做出肉的味道。将油大火烧开,放入狮子头进行煎炸。约5分钟左右,喷香金黄的狮子头就出锅了。再淋上卤汁,便成了餐桌上难得的美味。每次有狮子头,我都能多吃两大碗饭。
记忆中,因为外婆家很穷,母亲没有读过书,不认识多少字,没有多少文化,这成了她最大的遗憾。她经常说:养娃不读书,不如喂只猪。我们很少做家务,放学回来,母亲都是让做作业,说只要我和弟弟读书对了,她再苦再累也不怕。对我和弟弟的学习,母亲要求很严,所需的学习用品和资料,母亲从来不说二话,一个字,买。所以,从小到大,我的课外书是整个寨子最多的,惹得小伙伴们羡慕不已。也正因了大量看书,我的语文从小学到大学都学得很轻松,成绩也一直拔尖。
现在想来,我应该感谢母亲,因为她的严厉要求和无私付出,今日的我才能安静的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的打字,乐享着“知识改变命运”的成果……
记忆中的母亲,一直是那么能干,那么高大,以至于让我忘记了母亲也会变老的事实。年满花甲的她,还是很瘦,但力气仿佛还很大,还能做许多许多事。虽然,她的头发慢慢变白了,皱纹慢慢变深,腰也变得越来越佝。
“殚竭心力终为子,可怜天下父母心!”母亲,你的孩子已经长大,把生活的重担交给他们。时光啊,愿你慢慢的走,等一等母亲蹒跚的脚步,等一等女儿尽孝的行程。在今后的岁月中,我愿永怀感恩之心,倾我一生所有,护母亲快乐幸福,愿母亲余生安乐。
惟愿母亲,永远是女儿记忆中的模样。(段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