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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文苑】为了父亲的遗愿

  • 发布时间:2023-03-22 17:27:48
  • 来源:保山市纪委市监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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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我出生在农村的一个大家庭里,我家的“人世间故事”丰富多彩,围绕父亲临终前的遗愿,我真切地想把一个普通百姓家凡人往事告诉所有的朋友们。

我的父亲是一个地地道道、朴实善良的农民,基本不识多少字。他是家里仨兄弟的老大,生于1927年,在还未满十八岁那年,被国民党政府“三丁抽一”抓去当国民党兵,当时本已出走避难的父亲,因为怕抓丁者为难父母和弟弟,主动折回来,是被打了脚镣捆去的。去了不到两年时间,因看到国民党欺压百姓,又过不了那种非人的生活,在一次混战中父亲手上带着枪伤跑回了家……

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中国人民站起来了,之后的一九五零年十二月我的家乡云南省保山市昌宁县解放了,翻身的农民打土豪分田地,做了真正的主人。那时的父亲年轻干练有威望,当上了大队的民兵队长,这也是父亲一生中担任的唯一的“官”,虽然不领薪,却是共产党安排为咱老百姓在关键时期说话办事的,我父亲也一直引以为荣。可到了七十年代初,父亲受“莫须有”的罪名影响,受到了排挤打压,本带有严重心脏病史的母亲终因担惊受怕、操劳过度心脏病复发,将至不能自理,除大哥一人正在部队服役,当人民解放军战士外,其他兄弟姊妹七人都还未成年或尚小,最小的小弟甚至还嗷嗷待哺……

全家十口人的全部负担都压到了父亲一个人身上,父亲像一座大山一样坚强地承受起这一切,一米七几的个子只有百把斤的体重,没有在儿女面前叫一声苦、发过一次牢骚,坚韧而不多言是父亲留给人的最深印象。为了维持生计和供儿女读书,父亲不仅积极出好每一天工,而且学会了一点中医,是咱们村小有名气的“草药医生”,为不少群众医治过病,也能贴补家用。同时还学会了盖房子砌石土墙,自称“大刀木匠”,只需要一把斧头、一柄凿子和一只脉斗,就能一个人盖一间小厢房或小猪圈,深得邻居的赞叹和佩服。父亲常说:“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父亲就是靠这自强不息之气、吃苦耐劳之气,把全家人的生计维持得很好,没有领过一斤(分)救济粮(款),且还不时接济帮助邻里较穷的人家。

我家是咱们寨子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最先盖瓦房,八十年代初最先建砖木结构房屋的人家。在农村房屋的变化发展史可以有力地见证一个地方的前进变迁过程。当然,这些大的发展变化得力于党中央正确的大政方针政策,在一九八三年我家卡斯乡大水平村土地完全承包到户,整个寨子发展速度加快、焕然一新。在此良好形势背景下,作为儿女们总为有这样坚毅而能干的父亲、贤惠而勤俭的母亲,一家人积极向上向善而充满自信。与此同时,对儿女的学习教育问题父亲从没放松过,便是在那样各种艰辛的情况下,父亲总是让儿女先读书后做事,我们姊妹兄弟八人,父亲供了两个高中生、四个初中生和两个高小生,在临终前还在为没有供老五上高中而歉疚,为老七初中毕业没有考起高中而伤怀。父亲教育我们是蛮严格的,连较为乖顺地我记忆深处也记得因为与母亲顶嘴、欺负弱小和贪玩等被狠狠地教训过两三次,所以父亲在儿女们的心中又是一个严肃且说一不二的人,总会有些畏惧,也少不了从心底里有崇敬之感。

父亲也有温良心细的一面,比如给娃娃剃头因怕刺痛总吹上一口凉凉的风,我从心底感受到的是一股轻轻地暖意。又比如他轻快地走过时,总会弯腰拾起落下的枯枝碎叶,归顺好家什杂具等,以保持家园的整洁干净。同时,父亲还有“栽树护院”的良好习惯,在住宅周围单就果木树种了十多类,一棵菠萝蜜有六十多年历史,给人第一印象是“好大一棵树,挂着成百上千果”。父亲虽让每一个儿女都努力读书,多学点文化多长点本事,但没有说长大都要去当国家干部、赚大钱什么的才算成才,他总是教育我们:“农民的儿子不能忘了本分,要老实而漂亮地干好每一件事”。在父亲的思想里一直有一个全家团结努力的美好愿望,它既可算一种理想,又可算一种寄托,还可算儿女们精诚团结的有力支柱。刚上小学的时候,父亲就对我说起“你们弟兄姊妹多,我多么希望咱们家‘工农商学兵干’样样都有,个个出色”。当时我虽然还不是很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是话我记住了,我相信我的五个哥哥一个姐姐一个弟弟也一定记住了,因为他们后来都比我做得更好、更实在。儿女们正因为父亲的教导从小到大都在理解诠释着一种人生观,一世都不会忘却的东西——传承责任,贡献社会。

正是因为有父亲的美好愿望与嘱托,我们一个个走上了不同的人生道路去承担那一份份轻重不一、却都沉甸甸的“责任”。父亲的美好愿望终于在一九八四年秋天基本实现了,“全面愿望”的最后一个由我考上保山地区师范学校而将成为现实。这一时期国家为改变教育落后,百年大计教育为本思想逐渐深入人心,我赶上了国家大力培养师范生的好时机顺利入学,跳出“农门”。其实父亲的“‘工农商学兵干’样样有”的愿望解释起来也很朴实,是从一个大家庭的实际出发,比较接地气地朴素的目标理想,就是希望我们兄弟姊妹八人的职业中有工人、有农民、有解放军、有人民教师、有个体工商户和国家干部。我国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职业大类别,一个农村老爹对此的认识基本就这些,所以自称为“样样有”,并且有意识地教育培养自己的孩子为实现目标而辛勤努力,作为背后“靠山”的父亲持之以恒地默默付出,这些从小处说是为了“一个家庭”,从大处讲正是因为有这样千千万万的家庭的理想追求,成就了国家的迅速发展强大,这是真正的家国情怀具体直接地体现。实际上,不管哪一个儿女做什么性质的工作,只要干得好不辜负党和人民的教育和培养,做一个对社会有用之人,能够自食其力的人,都是父亲美好的愿望之一,同样都是做父亲的自豪,做母亲的骄傲。但遗憾的是在一九八七年六月初,父亲因为两年前患上的“半身性麻木”病症再次重发加重而去世,这让我悲痛欲绝……

父亲的遗体安葬以后,直到三十多年后的今天,我们没有“分家”,八个姊妹每个人都成家立业了也没有“分”,我们现在虽然身居八个家,我们是没有“分过家”的“一家人”,心是永远在一起的。本来父母亲能够在那么困难的条件下把我们兄弟姊妹八个供养长大就值得儿女们用心思揣摩一下他们的艰辛和奉献了,深刻地体味到一种父母的崇高和伟大,自然一辈子心存感恩。何况家里除了一层六格一字排开的砖木结构房子也没有什么财产,实际上有时候“分了家”也就“分了心”了。正是因为兄弟姊妹们地齐心努力,我们每个人都在认真地实现着父亲生前的美好愿望,落地生根,开花结果。当然,全靠党的政策好,祖国富强起来了,人民富裕起来了,我们都靠自食其力、自立自强过得很好,正如我在《兰氏族谱》里题词道:前辈自律后代自强,生生不息永放光辉。(兰梓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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